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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全台虐兒案頻傳，讓保護兒童意識更抬頭。幾起案件造成的身體傷害，光是看文字敘述，就讓大眾直呼「看不下去」，若是倖存下來，孩子的心理創傷和發展更難以評估。

然而，與生理暴力、性侵害同等傷害兒童發展的，還有更廣泛卻難以辨認、極為隱性的「言語虐待」（Verbal Abuse）。哪些算是言語虐待呢？除了常見的斥喝和高聲辱罵，輕蔑貶低、人身攻擊、威脅恐嚇等，凡是會讓孩子覺得自卑、丟臉羞恥、被詆毀、產生罪惡感、極度恐懼的言詞和語調都算。

每年燒逾九兆，遍布醫療與司法系統

根據倫敦大學學院（University College of London）研究指出，全球有36％的兒童經歷過情緒虐待（包含言語虐待），高出性侵的25％和身體受虐的22％。性侵和身體傷害大多包含言語上的暴力，唯獨言語虐待可以單獨成立，其所消耗的社會資源更難詳盡計算，保守粗估造成全球每年三千億美金（台幣九兆六千億）損失。

這筆可見的社會鉅額支出，廣布在醫療和司法系統，因為語言虐待會影響兒童的精神和心理健康以及發展，導致焦慮、憂鬱、飲食失調／障礙、自殘、藥物濫用、甚至輕生，後續更有難以計算的慢性疾病如糖尿病、心血管疾病、癌症等。

言語虐待不僅殘害兒童身心、影響終生，嚴重甚至讓孩子長成犯罪者。一篇發表於BMJ Open醫學期刊的研究，調查約兩萬零六百名年齡介於18-69歲的英國居民，發現在童年受過言語虐待的人比沒有的高出兩倍，而且入獄服刑者當中，受過言語虐待者也是沒受過者的兩倍。

爸媽是最常見的言語虐待施暴者

不幸的是，言語虐待加害者有高達76.5％是父母、2.4％為家中其他照顧者，學校老師則占12.7％。英國《衛報》報導，提倡重視言語虐待的慈善機構 Words Matter調查1000名11-17歲青少年的報告顯示，過半受試者每週都得承受來自最親近大人們的暴力，其中十分之一甚至天天面對。

受試孩子們表示，讓他們最受傷的莫過於「真沒用！」「怎麼這麼笨！」「你辦不到啦！」；相反的，「我真以你為傲！」「加油你可以！」「我相信你！」是孩子們覺得大人們說出最正面的話。

「孩子基因上就準備全然信任大人、以大人為依歸。如果大人們背叛了這份信任，用言語施暴而不是教導，不只是讓他們覺得羞恥而已，更會影響他們建立良好的社交能力、行為和關係。不僅提高他們未來複製施暴的機率，也讓他們容易變成受害者，」倫敦大學學院心理語言科學教授暨安娜・佛洛伊德中心執行長馮納吉（Peter Fonagy）說道。

幫助孩子而不是擊倒他們

成人對兒童的言語虐待長久以來深入家庭，且在某些文化裡面可能已經普及成為某些風俗紀律，所以非常難被大家覺察。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官方統計，55％的學生在家庭場域都有受過言語上的斥責辱罵。

「要能打破言語虐待的循環，必須靠大人，」Words Matter創辦人邦迪（Jessica Bondy）不斷呼籲，大人即便因為遭遇各種壓力而對孩子失控，也都要能學習自覺這樣的不良行為，並向孩子道歉，才能減少暴力語言，幫助孩子健康成長。

「言語是很有份量的，可以鼓舞孩子也能摧毀他們，」邦迪提醒。